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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预感到了将有大事发生般,易钏雨从昏迷中惊醒。
大脑强烈的疼痛感已不复存在,只是在睁开眼睛后还有些少许朦胧的眩晕。为了彻底清醒,易钏雨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停地**着双眼。
“……”
当视线变得清楚后,她下意识地开始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间残破的小屋,首先映入眼帘是四块已经墙面脱落的灰壁,只要定睛细看,便能看到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缝。屋内的摆设极其简陋,除了靠窗的床外,还有一张圆桌和一张长桌以及几把椅子,但看上去都不像是新置的;圆桌上放着一些餐具和一个可以便捷携带的水壶,长桌上则放着一些书写用的笔和纸张。
这户人家一定相当穷困。这是易钏雨在观察过后的第一反应。不过,有点令她意外的是,虽然屋子里没有一样物件是崭新的,但是却收拾地非常整齐,整间屋子一尘不染,甚至和可以和自己家中专门负责的女仆相媲美,虽然本身也没几样东西就是了。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屋子里还飘浮着一股水果的清香味,不过目前还并没有找到有食物的踪迹。
“——哟,你醒啦?”
冷不防,从床边的不远处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问候声。易钏雨先是被吓得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紧接着赶忙把视线转向了声音的源头。
——关义竹,这个出场便让人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正躺在一把安乐椅上。此时头上的呆毛已经向后扬起在了空气中,仿佛是要和他的主人一同向刚刚醒过来的易钏雨打招呼。
易钏雨感觉从身体深处传来了一阵害羞的心情,脸上变得慌了起来。
“你、你你你你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她指着关义竹问道。
“我一直在这里啊,只是你太专注别的东西了。”关义竹合上了他正在看的书,轻轻放到了一旁的矮凳上,“而且,正常人该问的第一句话不应该是‘这里是哪里’吗?你的关注点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要、要你管啦!”
不知道为什么,易钏雨和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心跳得很快的感觉,而为了掩饰这种异常的心情又不得不态度变得暴躁了起来,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不过呢……话又说回来,这里到底是哪里?”
“是我在风之镇的秘密据点。”
“秘密……据点?”易钏雨感觉自己好像变笨了。
“嗯,我还没完全自我介绍好吧?”关义竹站了起来,左手的五根手指悬空罩在右眼的斜下方,好像是刚刚摘下面具般,“我叫关义竹,今年十六岁,不过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过学校了。”
“关义竹你不用上学的吗?”
“嗯,我不喜欢那里,更不喜欢那里的人,什么事都想和他们对着干。而且,被绑住手脚的感觉是真的不爽!听我不想听到的课、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每天唯一觉得自己还活着的事只有发呆,无聊到了极点!”
“可是这样一来,你的父母会被校长传唤的……对吧?”
在易钏雨的印象中,像关义竹这样得学生被统称为“刺头”,是极不受待见的孩子。要是因此惹得校长大发雷霆,会把他的家长叫来学校一顿痛批他们的教育方针,自然而然,这个孩子无法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过上好日子。
关义竹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也许会吧,不过我的爸爸和妈妈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啊,抱歉……”
虽然并不是故意的,但易钏雨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没关系。”关义竹莞尔一笑,笑靥中带有一丝苦味,“孑然一身也并不是坏事,至少我可以做主任何我自己的事情了。所以当那些大人问我要不要提前毕业的时候,我没有犹豫便答应了,然后他们没收了我在九寺镇的祖宅,又在浦电镇的南区给我分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农田,要求我自力更生——哼哼,说来也戏谑,他们千方百计地想让我变得安分,但对于我来说,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现在一样。”
“现在?”易钏雨不解。
“嗯。我,是一名侦探!”
!!!
当易钏雨听到这个在NewEra绝对禁忌的词时,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同时双眼圆睁,不敢相信地怔怔望着关义竹。
这实在是太让人不知所措了。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和自己相仿的年纪,可是他所经历的事和同龄人完全殊涂。对于常人来说不正确甚至是逆反的思想,在他的嘴里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已。
——而他如果他说得属实,那么等待他的只有被送上法庭接受审判。
眩晕感再一次袭来,易钏雨感觉到眼前变得重影了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因为某件事而出现了要裂开一般的头疼,然后便失去了意识,等到醒过来时……
这么说,现在自己是在和这个叫关义竹的男人同处一室?呀~~一男一女,同处一室?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思绪在顷刻间变得混乱无比。抑制不住极速加快的心跳,易钏雨大喊了出来。
“你突然想做什么?吓了我一大跳。”
“你你你你你你你,刚才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吧?!”
易钏雨的脸上变得通红,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话说完整。
“哈?”关义竹听到后不解地斜过头,“我能做什么啊?我刚才在看书啊。”
“笨蛋!我说的是在这之前!”
“看书之前?哦……你说的是你昏过去以后我一路把你抱过来放到床上这件事?”
“抱——”
就在这一瞬间,易钏雨感觉到心脏跳得快要骤停。
“啊呀不用谢我的啦,我这个人心地特别善良,看到你一个人——”
还没等关义竹说来,他的脸上飞来了一个枕头。
“变态!”
看上去恼羞成怒不已的易钏雨慌里慌张地抱紧了自己,她的脚下意识地缩了起来。
“变态!色狼!鼻涕虫!居然趁着人家不能动的时候摸了人家的屁股,呜啊啊啊~~这下嫁不出去了,你给我起负责来!”
此时易钏雨的眼中早已看不到了冷静。带着哭腔,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失去理智地冲到了关义竹的身前,一把揪住了后者的衣领。
“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会说感谢的话也就算了,怎么还突然一副要把我吃掉的样子,你们女生都这样的吗?”
“噫呀呀~~那是我第一次被男生抱了起来,你赔我第一次,你赔我第一次!”
“@#$%^&*#$%^^&,你别摇我了,很不舒服的喂!还有你别让我做为难的事,已经有小夜了啊啊啊啊啊!”
“小夜?”
听到这个名字后,易钏雨倏地刹住了手上的动作。
“哦嘘哦嘘~~”
但这对关义竹来说却是“救命”的机会,他赶紧往后一退,用力呼吸新的空气。
“关义竹你和小夜……到底是什么关系?”
被问后,关义竹的脸上染起了一丝红晕,面露羞涩地搔了搔脸颊。
“呃……这个嘛……我和小夜……肯定是恋人关系啦……”
“——”
听到这句话的易钏雨像是中了某种咒语般怔了一下,旋即他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找不到根源的微妙心情。
两个人……原来是恋人关系吗?真是奇怪,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呢?
“这、这样啊……”
关义竹收起了笑容,脸上露出了一种坚定不移的表情。
“嗯,所以,”他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地说,“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找到小夜和她失踪的真相!”
想必现在的他一定是非常痛苦的吧。易钏雨看着关义竹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有眉目了吗?”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问道。
关义竹摇了摇头。
“直到在上上周的星期六我们还保持着联系,但是隔天她突然像是蒸发了般没有了音讯。花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她在上上周的星期天的上午和另一个女生去过风之镇商业街上的Leaf Café。”
“没错,那个女生就是我。”
与此前不同,这次的易钏雨给予了关义竹确定的回答。
关义竹的双眼里闪出了少许的亮光……似乎呆毛上也有。
“真的吗?你真的想起来了吗?”
“是的,”易钏雨点了点头,“不过,也只是能记起我们走进Leaf Café之前的事。”
“太好了!”关义竹像是被重新燃起了斗志般,就连呆毛也变得精神抖擞,“拜托了,请一字不差地回忆起告诉我你们在遇见后……不,是易钏雨小姐出门后发生的所有事!”
“出、出门后的也要吗?”
易钏雨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红着脸别过了头。
在喝完了一杯关义竹递给的水后,易钏雨重新在床上坐了下来,缓缓讲出了那段刚刚被解封的记忆。
“有点奇怪啊。”
在易钏雨的回忆“未完待续”后,关义竹抚摩着下巴思考了起来。此前在易钏雨叙述的过程中他便一直眉头紧锁地盯着易钏雨,不敢漏听一个字。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
“易钏雨小姐的家……是在风之镇的最高处,也就是风之镇的东部对吧?”
“嗯……没错。”
关义竹头上的呆毛转了一圈,手上的小动作在不经意间略微加快了速度。
“小夜家在风之镇的‘贫民区’,也就是风之镇的西部,而Leaf Café又是在中段位置——也就是说,那天你们是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在中间点汇合的对吧?”
“我是从家里出发的,小夜就不清楚了。应该也是从家里出发的吧!可是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易钏雨挠了挠侧过的脑袋,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如果易钏雨小姐的记忆没有出差错的话,的确是有个地方不太对劲,但我说的是‘如果’,我并不能确定到底是处于哪种情况。所以这点先放着,我更在意的是另外一点。”
“咕~~你这么说明明会让人特别在意的好吗?”
“首先说明一下,我也是一名能力者。”
关义竹并没有注意到易钏雨半戏言的话,而是继续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后者发现,这个人一旦开始分析事件的时候就会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无视身边的任何事。
“我的能力叫做‘破言’,体现为:当有人说话时,我发动此项能力可以准确判定这个人有没有说谎,换句话说,我的存在就是一具测谎仪。所以,‘要想在我面前说谎,就像在魔术师面前变魔术一样,非常地危险’。”。
说着,关义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极其具有魔力的浅笑。他好像是在模仿着某个人物。易钏雨似乎若隐若现地看到了他和一个留着长发、穿着不打领带的黑色西装、对任何细节都非常拘泥的男人重合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关义竹你的能力是测谎对吧?”
“是的,虽然受到时间和次数的限制,但除非是有‘反测谎’或者‘无效化’的能力在;而根据我的调查,‘Drill世族’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所以,在我们一开始碰面的时候,你发动了这个能力对吧?”
易钏雨有些不悦地呆瞪着关义竹。嘁~~看他刚才一副急得快要豁出去的求人样子,没想到暗地里还是防了一手的——居然那么不相信自己,真是个狡猾又过分的男人!
“当我问及易钏雨小姐在那天和小夜见面时候的事情,你表现出了一副很疑惑的样子,好像在自己的印象中并没有这段记忆。而可以确定的是,当时的易钏雨小姐并没有对我说谎。”
“哼,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易钏雨没好气地说完,环抱双臂扭过了脸。
“你突然间生什么气嘛……嘛,总之,这个是行为非常反常的,因为你不但是忘记了那天见面的事,甚至对明澄夜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印象,这点我并没有说错吧?”
关义竹斜过呆毛询问易钏雨,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而更令我觉得不对劲的事情还在后面。”关义竹又把呆毛斜到了另一边说,“在这之后,易钏雨小姐下意识地开始寻找那段记忆了对吧?可是因此你却变得痛苦了起来,而且不是那种一般的痛苦,能说一下当时那种感觉吗?”
“嗯……这个嘛……”易钏雨搔了搔脸颊回答道,“是那种头好像快要爆裂开的疼痛,又像是有只手狠狠地扣住了我的大脑。我越是想把那件事想起来,疼痛感就会越是加剧。”
说完后,她的脸上还下意识抹过了一丝狰狞。
“这样啊……”
关义竹听到后把手托在下巴上,埋头眉角紧锁,在易钏雨的面前的地板上、像是地板会发烫般地来回碎步。
屋外好像是响起了一阵风吹过的声音,但易钏雨过了很久才察觉到这是自己的幻听。
“如果……没有目的……无法解释……”
关义竹的口中念念有词,全然不顾他说的话能不能让旁人听得懂。
易钏雨好奇地歪过了脑袋。
“易钏雨小姐!”
然后又是倏地一下,关义竹停下了脚步,旋即缓缓转过身,露出了略带惊恐的眼神望向了易钏雨。
“是!怎、怎么了?”
易钏雨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有些慌张。
“是这样的,我是说如果我推理得没错的话……易钏雨小姐,有人想要故意抹除你和小夜有关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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